文/于超峰
从1998年率先在网络上连载的小说《第一次的亲密接触》算起，已有22年历史的中国网络文学行业已经成就巨大的规模：据中国互联网信息中心发布的《第44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报告》，网络文学用户数量已达4.55亿，网民使用率达到53.2%。中国网络文学，已经与好莱坞电影、日本动漫、韩国演艺并称为世界四大文化产业现象。
在快速发展的轨道之下，中国网络文学仍面临盗版不断、有悖于平台价值观的作品频频出现等挑战，如何破解长期困扰与瓶颈，推动中国数字文化产业迈向高质量发展，成为作者、平台、社会等共同关注的问题。
网络文学催动新就业
“中国网络文学已经步入青年时代，体量大得惊人。据不完全统计，目前中国网络文学用户量高达4亿多，注册作者1400多万人，作品日更字数超过2亿字。巨大的体量带来了网络文学发展的丰富可能性。”全国政协委员、中国出版集团副总裁潘凯雄说。
今年政府工作报告中多次提到就业。近年来，数字文化产业逐步成为吸纳就业的重要途径，统计显示，国内45家重点网络文学网站驻站创作者数量已超1400万。网络文学作家作为新兴职业群体，价值不断被认可，在经济收入、社会地位方面均有明显提高。
早在2005年、2006年，阅文前身起点中文网就分别推出了作家福利制度、白金作家制度，培育出了众多明星作家。2019年，阅文向旗下作家发放稿酬约15亿元，帮助作家收入持续增长。截至2019年12月，阅文平台作家人数高达810万。
据阅文集团介绍，面对新冠疫情的影响，平台一季度新增作家数量33万，环比增长129%。其中，广东、江苏、山东、河南、四川人民最爱网文创作，湖北省则首次跻身排行榜Top6。与此同时，年轻用户的创作积极性最高，30岁以下作家占比超过七成，网文行业成为“斜杠青年”的重要创收渠道。
“数字文化平台带动的数字经济就业值得关注，不仅仅是直播，阅文集团等数字文化平台也是如此，平台作家高达800多万。国家统计局发布的有关数据显示，整个新经济行业目前创造了5500万的就业，依据我国的研究和分析，实际情况比这一数据还要高。” 中国人民大学中国就业研究所所长曾湘泉说。
营造良好生态
从推出VIP付费制度到打造“白金作家”品牌，以阅文集团为代表的网络文学平台不断推进中国网络文学商业模式。在作家群体的开掘与养成方面，阅文推出积极的正向激励机制，形成了从作家的发现、培养、保障在内的完整体系，推动了网文行业的职业化进程。
专家分析，网络文学平台对于行业来说，主要具有优质作品孵化、IP赋能、作家成长培育及权益保护、树立行业规则等多重作用。
从网文到动漫、影视、游戏等其他形式的IP开发，处于源头的网文内容质量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后续开发价值，《庆余年》《诛仙》2019年的“高光”表现证明，优质的IP历经多年仍能焕发活力。
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研究员姚佳认为，网络文学的快速发展与网文平台的发展与推动密切相关。“从实践来看，平台一般只有做到一定规模，才能产生规模效应、聚集效应和辐射效应。同时，平台之间形成一定市场，并在这个市场之中进行充分竞争，才能保证作品质量以及读者福利。”
“18年来，阅文最大的优势并不是流量，而是可以源源不断地支撑更多优秀作家的成长、孵化出更多元的优质作品。阅文首创的全勤奖、半年奖等政策，已经成为行业规则，让网文江湖中的所有作者都受益。”阅文集团总编辑杨晨表示，良性的网络文学生态，使得大量优秀网络文学作品得以孵化、开发、衍生，触达更广泛的受众，也让一个个新生代潜力作家脱颖而出，网络文学人才队伍不断壮大。
另一方面，网络文学基本的竞争格局已经形成。根据《2019年度中国数字阅读市场研究报告》显示，阅文平台、掌阅文学、书旗小说、米读小说、连尚文学等分别为25.2%、20.6%、20.4%、9.6%和9.0%。
迈向高质量发展之路
6月3日，阅文集团发布“单本可选新合同”，取消了过去单一格式合同，并根据不同授权分为三类四种合同，并对此前充满争议的旧合同进行了大刀阔斧的十余项修改。
保护作者权益是新合同修改的核心。记者了解到，对比旧合同，新合同有多达十余项修改。例如，明确作品的著作权归属于作者；免费还是付费模式，由作者自主选择和确认；作品改编需告知原作者；作者拥有IP改编权收益，由双方进行协商收益分配规则；净收益如为零或亏损，则由平台兜底……
“我们收到了数千条高质量的反馈，这是新合同的民意基础。我们决定对旧合同甚至有些实施多年的许多条款做出改革，但这只是我们工作的起点。”阅文集团新任CEO程武介绍，新管理层通过恳谈会、电话调研和线上收集等多种方式收集意见，涵盖了从白金大神到新人作家等，了解了不同发展阶段作家的多元化诉求。
尽管推出系列化的合约、各类扶持政策，但杨晨认为，阅文在不同时期都有系统新思考，阅文平台上的作者一定要具备良好的故事创作能力，成长为影响力的故事才是实现作者自身价值与平台价值的根本。
杨晨表示，阅文内容平台并不只是“写作之地”，更要打造“品质之海”。“持续高质量的创作是品质内容的基础，头部作者有其创作手法，有潜质的作者也有其做法。虽然很多潜质作品可能还谈不上IP，但只要与平台一起，在故事创作、读者互动、内容运营上做好，一定可以获得读者的青睐。”
程武表示，尽管有种种压力，阅文会继续加大对盗版行为、有悖价值观作品的打击力度。同时，加大合作与开放力度，让阅文优质内容走出去，并让优质内容成为平台再发展的活水。“中国原创文学正经历产业升级，平台价值愈发凸显，我们将抓住新机遇，不断推动行业生态良性循环，推进中国网络文学走出去，为中国数字文化产业发展提供切实助力。”程武说。
姚佳认为，中国的网文市场尚处于快速发展之中，只有在充分考虑作者权益、商业模式、读者（市场）需求等多种因素的基础上，并充分使多方实现平衡，网文市场才能充分发展，各个主体才能充分受益，否则只会陷于“零和博弈”的桎梏之中，而无法实现真正的“正和博弈”。
业内专家认为，阅文推出的单本可选新合同，是一种新思考模式，让作家有更多选择权、让平台与作家的权责更对等、让不同发展诉求的作家得到更匹配的服务，推动IP打造和分成，这是行业的进步。中国的网文发展需要强壮的平台，更需要作家、读者、平台共建的健康行业生态。只有敢于变革，中国网络文学才能在挑战中迈入高质量发展。
